被《九歌图》拓本层层包裹的《山鬼》油画完好无损,只是画中巫女眼角的泪痣变成了朱砂色——那正是周雨桐昨夜试戴的新款胭脂。
"长哥..."周雨桐扑进他怀里的刹那,二十八星宿灯齐刷刷恢复正常。
顾长哥却盯着画框边缘某处皱起眉头——本该是雌黄颜料的位置,此刻正泛着《神农本草经》里记载的"鬼臼"特有的青灰色荧光。
琥珀色药酒在琉璃盏里漾开波纹时,顾长哥正用银针挑起最后一粒保和丸。
庆功宴的檀香混着周雨桐发间的沉水香,在二十八星宿灯下织成淡青色的薄雾。
"诸位请看——"刘男艺术家突然敲响青铜编钟,震得博古架上的秘色瓷瓶嗡嗡作响。
十二幅水墨屏风应声翻转,竟是用矿石颜料临摹的《青囊书》残卷。
顾长哥瞳孔微缩,那朱砂勾画的"鬼臼"二字正与画框荧光遥相呼应。
孙小薇捧着鎏金托盘碎步上前,靛蓝围裙缀着的银铃与腕间砭石手串撞出清响:"顾大夫,这是用您改良的安神方熬的桂花醪糟。"蒸腾的热气里,三十六枚黑曜石珠在柚木地板上拼成河图纹样,恰好映出周雨桐绯红的眼尾。
"长哥。"周雨桐的紫晶耳坠擦过他颈侧,冰凉的触感激得银针轻颤。
她指尖点在《山鬼》画框的北斗铜钉上,"父亲说想见见修复古画的..."话音未落,穹顶斗拱忽然坠下半幅《考工记》帛书,惊得秘色瓷瓶里的雄黄酒泼出八卦阵图。
工作室大门轰然洞开。
周父拄着阴沉木拐杖踏入时,二十八星宿灯竟同时暗了三息。
顾长哥腕间砭石突然发烫,他分明看见老人紫檀手杖顶端雕着的朱雀,正与画框残留的鬼臼荧光产生微妙共鸣。
"顾大夫。"周父的声音像陈年艾绒擦过龟甲,"雨桐说你能用针灸解祝由术?"他枯瘦的手指拂过《九歌图》拓本,袖口滑落的松烟墨竟在帛书上洇出《神农本草经》的残章。
满室朱砂忽然无风自动,在孙小薇的银镯表面凝成"三焦通畅"的篆文。
顾长哥的银针在合谷穴上悬停片刻,突然转向刺入自己掌心劳宫穴。